Happy 離開的時候
心中不知道有沒有浮現我的影子
前幾天去大賣場買東西
拿著月初就收集好的coupon
發現了其中竟有一張是要購買減價的狗飼料
Happy都走了三個星期了
看著這張coupon 真有人事已非的感嘆
喔，是狗事已非…
Happy真的是一隻很熱情的狗
每天我下班回來牠老遠地就追著我的車子前後打轉
我還坐在車內停車熄火，他就在車門前眼巴巴等我下車
我一直納悶為何牠會認得我的車子
甚至懷疑並不是所有的狗都有色盲
我一下車牠就會來一段熱情的招呼儀式
先是搖尾巴搖到整隻屁股都在扭
嘴咧得大大的像得意的笑
然後一直靠著我的腳磨蹭撒嬌
非要等我坐下好好摸摸牠才會善罷干休
這麼甜蜜的溫馨迎接情
讓我一直跟牠以姊弟互稱
其實不只是對我
牠對按時下班回家的爸爸也是如此
我常常可以聽到剛回家的爸爸在門口因為Happy 的熱情攻勢無法順利進家門
而好氣又好笑地對一隻付出真情的狗說：「你不要那麼囉唆啦！！」
有時候我會懷疑牠其實過得很痛苦
相較於我之前養的那隻性情忠厚穩定的來嘟
Happy明顯地情緒很不穩定
興奮的時候可以亢奮地在家裡前後亂衝個數十趟
鬱足的時候卻躲在隔壁廠房二樓好久都不下來
我說：「這隻狗怎麼感覺怪怪的？」
哥哥說：「我們養了一隻有躁鬱症的狗吧！」
我流浪了一年半終於返國快靠近家門時
心中最怕的不是見到自己那可能佈滿蜘蛛絲的房間
而是Happy，最熱情的Happy--牠不認得我了
還好還好
半夜裡牠一看到我只盡責地吠了數聲
然後就嗅著我的手恍然大悟：「這不是我那離家多日的阿花姊嗎？」
牠心裡不知有無質疑我為何沒再長高
我卻覺得牠變沈穩了
下班的時候Happy依舊會繞著我的車子迎接我下車
只是我發現牠獨處若有所思的時間變多了
好像跟我沒像以前那樣親密了
也或許是我對牠做了殘忍的事
我一回來就急於要好好整頓管教我的小弟Happy
先是三不無時就來一段牠最討厭的洗澡大典
接著因為看不慣牠跟附近的流浪母狗天天在街頭巷弄耳鬢斯磨有損家風
再加上我每天晚上都會聽到流浪幼犬淒厲的哭叫聲
雖然平常讓Happy放風慣了到處見識玩耍
在親眼見到牠兩耳佈滿了蝨子和蝨子屎之後
我痛下決心在三月初把牠帶去結紮並禁足了好幾天
那時候牠一定很恨我吧
我跟醫生說想把牠結紮
醫生說公狗的結紮就是整個「去乾淨」
對牠的健康會比較好，也比較清心寡欲一點…
手術的時候我一直扶著麻醉的Happy
血淋淋的去勢手術至今記憶猶新
看到手術後的牠疼痛虛弱地倒在角落心中真是千刀萬剮
我後悔極了，想著牠大概此生都不會理我了
我一直煩我哥和我媽：「你覺得Happy 是不是不會再跟我好了？？會不會？」
他們從一開始耐心安慰到後來被我煩得轉變態度—
哥哥：「對啦！牠不會再理妳了，誰叫妳那麼狠心！」
我：「阿～那怎麼辦？？牠真的不會再理我了喔？」這個話題從這裡開始不停地鬼打牆……
我媽話鋒一轉，說的話更是絕到令人無法接腔：
「Happy那時候剩下的東西妳怎麼沒拿回來煮下水湯？真浪費...」＄＃％＊…
那晚我整個心情忐忑不安到極點…
隔天，我滿懷愧疚下班回家
遠遠看到Happy居然還撐著少了一塊東西的身體搖搖晃晃地過來迎接我
那時候我真是心疼到一種無法跟牠說話回應的地步
牠真的是很寬宏大量
狗界的「以德報怨」徹底實踐者
當然有時候我發現牠還是會從逐漸流露出母愛的眼神中吐露幾許哀怨落寞
特別是如果放特休可以出去和其他狗兒交流時
從牠們每次一見面都先問候對方生殖器官的習性看來
Happy應該是面臨了很大的尷尬場合--
「ㄟ，阿強，莉莉快走過來了，快幫我遮掩一下…」
我一直想像牠悄悄地跟哥們打商量的窘境，愧疚不已…
我每天幫牠點耳藥水除蝨
每回都要上演類似洗澡囉的心理戰
照顧狗跟教學生的心態在這裡互相呼應：
「雖然你們不喜歡我的作法，但是我是真的要你們更好…」
漸漸地牠適應了
耳朵乾淨得蝨子走進去會滑倒
體型也如醫生所說的漸趨豐腴
正當我以為一切都步上軌道我的Happy狗健康又快樂
孰知牠竟貼心地跟我們開了一個大玩笑
發現的時候
牠口吐白沫雙眼微張
不想增添我們太多麻煩
自己孤獨地離開了
事情太突然了我根本無法接受
雖然家人研判可能是誤食毒物
還是很自責是不是我讓牠動手術害死牠了
自從上次失戀後沒聽過自己哭得這麼大聲
真的好捨不得阿～我的Happy狗
預防心絲蟲的藥你才吃了兩顆
還剩下七顆放在櫃子上不知道給誰用
想著那天你還雀躍地跟我和媽媽散步到新家
奮力衝到四樓陽台喝水
想著你的小窩要放哪裡好
你就已經在天堂找到新窩了
從我回來後和Happy相處的過程像洗了一場三溫暖
現在開車快到家門還是會忍不住想著有一隻黑狗在我車外繞阿繞
牠的小窩已經不住著Happy
卻是我每天投遞思念心情的目光停留處
牠不會再回來
卻是永遠住在我心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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