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上UP真的是越挫越勇。

儘管他的付出總是沒有回應,仍然風雨無阻到處守候學姊。中西情人節適逢寒暑假,他會專程坐幾個小時的車到學姊台南的家鄉,等在附近的加油站準備把精心挑選的禮物雙手奉獻到她面前。奈何學姊的道行還是比較高,這時她會請父親載她出來拿禮物,說完謝謝之後便轉頭離去。目送車子揚長而去,UP還是甘之如飴再默默坐車回家等待下次的時機。好不容易等到開學,他會提早回學校,打聽學姊坐的飛機班次,到松山機場準備接她回學校附近的宿舍。你以為學姊會驚喜地開懷接受他的接送,那就太低估她堅持原則的意志力。UP大概有猜到會是什麼樣的結局,還是只能讓這樣的劇情順勢發生:兩人在出境大廳四目相視兩秒鐘之後,她漠然別過頭快步走出機場,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宿舍不帶走一片雲彩,留下UP獨自在機場大廳撿滿地的心碎。 

 

這樣的堅持終於在大四時瓦解了。

 

        那時他生了很嚴重的病必須靠藥物治療,其中一隻腳也開刀裹上了石膏,他沒有辦法再像從前那樣去做自以為會討佳人歡心的事。他不方便下樓,我們幾個小的得輪流去送飯,順便聽他發牢騷。他會像老人一樣從某個很珍藏的盒子中拿出泛黃的照片指給我們看:「這是當年的管樂五虎到金瓜石遊玩。」照片中的他青澀緬靦,她則是笑得甜甜。然後他會開始訴說他是多麼地瞭解她,她的聰慧,她的善良,她的寂寞,她的美麗與哀愁,最重要的是,她的無奈。UP堅稱學姊心裡也很瞭解他的情意,只是迫於某種無奈無法接受他云云。

 

        說實在我們聽得在心裡發笑。

 

        喔,對不起,是聽得霧裡看花越看越眼花。因為只要人多的地方真相就越複雜,那時又有什麼學姊身邊的密友代為發言之類的傳聞,再加上UP這邊的軍師團大膽分析的情勢,感覺上似乎不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但又像UP自導自演的肥皂劇,總之他們兩人之間的愛恨嗔癡真的很撲朔迷離,是當時對愛情還懷有單純美好憧憬的我們所無法想像的。

 

不過,這次他說想放棄了,兩人關係降至冰點。

   

        大四上學期課業不重,負傷在家休養的UP 除了擔任家中愛貓Nickle的玩物,以及邀請大家到他的石膏上作畫簽名留念之外,就只能上網解悶。「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暱稱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產生的,常常我們就看著他在BBS社版上發表一些傷春悲秋的文章,看得其實有些令人心疼,感覺上就像一隻失寵又受傷的老狗在暗夜中獨自舔試著傷口,期盼能夠再度獲得主人青睞。

 

「天涯何處無芳草?你條件又不差。」

「嗯………….

「那個誰誰誰其實很不錯,你可以考慮一下。」

「喔………....

 

        他畢竟只是這樣敷衍著我們。孰料潛沈了幾個月後,他採用了「偷偷來」的掩護,暗自對學姊採取以退為進的策略。到了那年的聖誕節,我們都以為他徹底死心準備要對別的女生伸出狼爪的同時,他居然就宣布了他聖誕夜要和學姊一起過,不跟我們瞎混了。

 

哇!!此舉非同小可。

 

        但既然是「偷偷來」的,任憑我們怎麼追問他如何辦到的,他就是不肯鬆口,有點像懷孕三個月之內不能對別人說那樣小心,就怕流產。依稀記得那晚他就跟學姊在紅樓旁的操場走了好幾圈聊天。雖然學姊只是願意再跟他作朋友,大病初癒的他顯得神采奕奕一掃過去的陰霾,這次的友誼似乎進行得很順利。

 

        大四下學期為時三周的駐校實習,他到三峽,她去淡水,他們還是保持著聯絡。有一次聽說她身體微恙喉嚨不舒服,他居然就趁上課空堂騎機車殺到淡水去,悄悄打聽學姊的辦公室座位,放了一包喉糖在桌上後,不待見她一面就騎車回三峽,一路上暗暗揣測學姊看到喉糖時驚喜的神情而得意不已,如此狗腿的行徑據說當時感動了整個辦公室的教師同仁。

 

當時我們以為他倆到了畢業前夕終於體認此情可貴緣分難求的道理,畢竟整個大學沒修過戀愛的學分是有點可惜。但是……   

 

 

 

 

 

 

 

 

 

 

 

 

後記:

1.      UP,我把你寫得太癡情了,記得列印之後護貝裱框起來,將來給你兒子看。

2.      這對佳偶下下星期要結婚了,先在這裡大力恭喜一番!! iceman記得幫我留婚紗照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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