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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高雄的小舅前幾天在我文章下的一篇留言令我深深感動, 特此分享: 
 
“812水災,18年了,岡山火車站旁的太陽城賓館依就存在,只是人世已非,這段日子特別想念妳的外
公,他的容顏、言行、教誨依舊如此清晰!今天有多家報紙頭條刊登台新金控總經理林克孝為尋找沙韻之
路不幸殉山,更令我想妳那位浪漫好學的外公。我在妳這樣年紀時,外公常會哼唱沙韻之歌(即翻唱國語
之月光小夜曲),那旋律和故事我很熟悉,雖是日據時代皇民化運動的愛國歌曲與故事,卻也感動多少時
代青年(其實我們也没有能力選擇時代與統治者),但那苦澀回憶卻是老人家畢生難以忘懷,我有幸陪老
人家路過南澳鄉,他很興奮也很滿足。前不久我曾做夢走過沙韻之路,故對林克孝為何堅持走那一條
路,我充分瞭解,或許這和妳外公當年的感覺很像,實在令人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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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年的水災稱為812, 我心裡只記得那是和外公、姐姐、及表弟坐火車經過岡山時被惡水困住的經驗, 甚至連旅社地點和名稱都忘記了。但和親人遇急難時的相依為命、困在小旅社緊緊相繫的情感、涉水到對街的羊肉店覓食及知道火車開通後的興奮(獲救)心情, 歷久彌新。 

昨天跟媽媽小聊了一下,她心中感觸也如是深刻, 特別是接近外公忌日時。外公外婆留給子孫的資產豐碩, 無形更勝有形。那豐沛的愛與身教重於言教的德行留給後世無限地懷念, 也在情感上緊密牽繫了整個家族。媽媽若有機會和我們三個子女談話, 總是不忘提醒我們要互相親愛, 團結互助, 因為這是她給我們三人彼此最好的禮物:手足。小時候總覺得兄友弟恭是天經地義的事, 長大接觸了許多不同的環境與人事物, 才發現我和哥哥姐姐之間無私與親密的感情是何等可貴, 這也是媽媽娘家教她的事。  

我找了月光小夜曲來聽, 原來這麼美麗動人。當年外公啓迪我發現台語老歌的雋永, 尚無機會介紹我聽這曲富有歷史情懷與意義的月光小夜曲。外公重視文化涵養的精神總是影響著我, 媽媽說外公知道她花錢讓我學音樂雖總是笑念:“女孩子不必讓她學這麼多”, 但現今若知我這幾年看了許多風景也增了些許知識, 他不知道會有多麼高興! 外婆的早逝和外公的驟逝成了子孫心中永遠的痛, 許多年過去我們談論此事仍須小心翼翼避免碰觸那不曾結痂的傷口。可他們是真切地在我們心中活了出來, 也提醒著我們時光莫蹉跎, 相愛與行孝都要趁早。這也是我在今年爸媽六十大壽的時候連哄帶騙地把他們請來美國逍遙遊的初衷 (至於媽媽在遊記中一直將此解讀為“放生之旅”, 只能說是一點點認知上的差異…), 雖然當時我也是為著論文的事焦頭爛額。 過去他們總是可以拿“今年太忙了, 等妳畢業再去美國”來推托我的邀請, 但卻不能剝奪我盡孝道的權利, 特別是在缺席了這些年之後。  

網路上看了林克孝為了某一位山友離世而寫的感言, 讀來瀟灑卻情意真摯, 也讓我對舅舅留言中所描述的那份執著更添瞭解。發生這樣的事實在令人惋惜, 但也只能祝福他在那一座山上滿足自在, 繼續神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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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克孝 09/1/13 

我有時也會獨自上山,也很快發現在任何再安全的地方不小心摔一跤,都可能讓自己陷在別人想找都找不到的地方。所以也會揣摩如果陷入這種困境,我會怎麼想。 

我會非常想念家人,我會在山上大聲喊我愛他們。我會希望大家能堅強地原諒我的疏忽。我希望大家能把有限的生命與相聚無線延長到想像中的一生。我對山的浪漫想像使我走上這條路,希望大家在怪罪我之餘,也能因為這個浪漫本質而用另一個角度欣賞我的莽撞。  

不過,如果怪我可以使大家能消一些氣,我也會很甜蜜的接受。被罵,此時是甜蜜的。大家要好好過這輩子。我暫時回不去,如同我不能回到童年。但我們一定會再相見。我想知道我走後的地球發生什麼事,也會準備一些我在另一個世界看到的其他地球難以想像的趣事,讓我們下次相會有說不完的話題。 

像爬山前的短暫分別,我出門去登一座沒爬過的山了! 


 
原文出處:http://www.mountain.org.tw/WebBBS/Message/One.aspx?MessageID=20751, posted by yachen(阿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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